我從小很不明白,每一個老師叫孩子不要打架,不要打架,但每一個國家的紀念英雄都是最會打架的人,你看到了沒有?所有的英雄都是最會打仗的人,小孩子打架你叫他不要打,到大人的時候會打仗,會殺千萬的人才叫做英雄。
如果你偷人家一隻雞你坐監牢,如果你能夠把別的國家的財富全部轉過來,你就是國家的忠臣,我不明白的事情。
從小對孩子說要誠實,一定要誠實,後來到大了發現,凡是誠實的都吃稀飯,專門說謊話的賺大錢。
結果呢,到底我們的教育,是教一套觀念中間的理想,或者教一套人應當好好作人,或者沒有辦法,要求生,一定要有的手段?從這個角度來看,馬基維利 (Machiavelli, 1469-1527) 的政治哲學,我是很了解他到底在講什麼。
你知道我在講什麼嗎?馬基維利是一些獨裁的人一定要讀的書,你讀了他的書你就知道怎樣惡待你的仇敵,不要善待你的仇敵。你讀了書你才知道,你對你不好的人越良善,以後就讓他報仇的機會越多。你不快快把他清除出去,結果他就爬到你的頭上,所以馬基維利的哲學,實在來說,是列寧(Vladimir Lenin, 1870-1924)、史達林(Joseph Stalin, 1878-1953)、毛澤東(1893-1976)、墨索里尼(Mussolini, 1883-1945),所有像蘇哈托(Suharto, 1921-2008),還有像海珊(Saddam Hussien, 1937-2006)他們必讀之書。
因為他所講的話是什麼呢?他不是說「我們應當做什麼」,他所寫的書是告訴你「我們實實在在是正在做什麼。」What we ought do? No! That not what we should do but what we are doing now.
你懂嗎?到底你讀的是一套,非常偉大的理念的哲學,而你在社會看的是,真正做的跟書裡完全不一樣的東西。
這到底是不是因為我們整個社會太不好了,
所以我們留下那些偉大的哲學就沒有價值呢?
「我們還是文明古國,我們還是偉大的哲學,偉大理念的民族。所以我們的民族有最高的文化。」
最高的文化,是從書裡面那些目標看出來,或者從實際的生活裡面看出來呢?
今天很多的回教徒,你犯姦淫你就是要死,你偷東西手要砍下來,但是回教國家裡面有許多貪官污吏,是比任何一個地方更勇敢的,而且他們相信,為聖戰而死,流一滴血勝過祈禱萬次。所以你不奇怪,為什麼現在「自殺炸彈客」(suicide bomber)這些用炸彈引彈自殺的人越來越多,為什麼?因為他們很清楚在世界上肯為聖戰流血,一死了以後就上天堂,而且天堂美酒千萬樽在那邊等著你,美人幾百個等你,讓你盡情享受。這是他們的「天堂觀」,這是他們的「享受觀」。所以呢,這些在地上說「你偷東西,我就砍斷你的手,你犯姦淫,你就不對。」這些國家的領袖,個個是姦淫大王。
我不好意思告訴你,明朝的皇帝,幾乎個個是性病而死的,但是明朝的皇帝監督叫全中國人要讀孔子的書,要怎樣作一個正人君子,而這些王既不是正人,又不是君子,這是上面統治下面,腐敗從上到下的一個記號。
這是除了基督教的國家有真正對正義、對公理、對人性的尊重有所改變以外,我告訴你,東方所有文明古國,都是以文明掛帥做為一個很漂亮的幌子,而內心的深處,實實在在沒有辦法成就他們的祖先所傳下來的文明的理念。
所以呢,文化的種子、文化性、文化使命、神的命令、文化的掙扎與成就、人的歷史與文化的理念跟現實之間的差別,這些東西實實在在給我們看見了,人類是失敗的。
人類就在德國認為他們最優越,最偉大的哲學成就的高峰的時候,突然間產生了兩次發動世界大戰的惡念,這是什麼呢?
這表示,根本沒有什麼真正偉大的文化成就來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