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講，基督徒應當是理性的，卻不是理性主義者；照樣，基督徒可以有宗派，卻不是宗派主義者。我常對我的教會說，「如果你愛這個教會過於愛上帝，你就一面愛教會，一面犯罪。」因為上帝的教會是超過這有形的四面牆壁，超過我們有形宗派的限制。求主給我們有國度的觀念，超越可見有形宗派的四面牆壁，好叫我們的事奉在神國裡，成為馨香的祭，蒙上帝悅納。

我剛才提到了，奧古斯丁、加爾文、巴特這三個人從來不用「系統神學」這詞。奧古斯丁用《De Civitate Dei 上帝的城 The City of God》，這表示神統治的範圍，上帝的城與世俗的城之比較。要是我，我就直接用《神的國度與世界的國度》。加爾文用《基督教要義 Institutes of Christian Religion》，這是基督教教理、信仰要義的系統整理。巴特用《教會教義學 Church Dogmatics》，本來他要用的是「基督徒的教義學」，但他認為不應當這樣說，應當說「教會的教義學」，因為信仰是全教會的，不是個人的，個人是融化在基督的身體裡；神交託給祂教會的信仰，就是為聖徒所賜的共同信仰，並且是需要竭力爭辯的真道；所以巴特用《教會教義學》。當然，巴特的教義學中，還有一些方法論上的問題，是與正統歸正神學有所出入的，今天沒有機會跟你們詳細談。

「系統神學」的「神學」這詞，這三個人都不用，因為「神學 Theology」這詞，在基督以前的世界，希臘文的語境是「神話學」。怪不得哲學家孔德（Auguste Comte, 1798–1857）把人類歷史分成三個階段，第一，Theological Stage 神學階段；第二，Metaphysical Stage 形上學階段；第三，Positive Stage 實證階段。他看遠古的人不明白自然奧秘、科學原理，凡事都認為是「上帝、上帝」，就將那時代分類為Theological Stage 神學階段；他用的「Theology」這詞，乃是指外邦的神話學。從嚴謹的字義來看，「Θεός Theos」加上「Λόγος Logos」，就是「神」加上「道」，所以基督教用「Θεολογία Theology 神學」這詞是完全沒有錯的。但因為在耶穌基督以前，這個字是指希臘的神話學，所以這幾位偉大的神學家，他們都避免用這個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