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有榜樣、表樣、樣本的觀念,有一萬世師表作為文化的重要基礎。柏拉圖佩服他的老師蘇格拉底(Σωκράτης, Socrates, 470-399 BC),在他之下作學生8年寸步不離,柏拉圖(Πλάτων, Plato, c.427-c.347 BC)卻不說「人應當像他的老師蘇格拉底」。柏拉圖20歲開始作蘇格拉底的學生,28歲離開,人問他,「為什麼離開?」他說,「我一定要離開!因為老師給人殺死了,我才離開……」我常常想,如果蘇格拉底沒有死,柏拉圖會離開他嗎?可能他一生一世願在黏著,一直發掘他的智慧。
今天很多的學生不像樣,是為了要學分而來,這樣的人沒有資格作我的學生了;但你們我不給學分,你們還來上《希伯來書》,我就知道你們是我的學生了;因為讀書求學不是為了學位、不是為學分。我很嚴肅的告訴你,我教過的傳道、牧師超過 1,250人,真正像樣的不到5個;多數是讀了,功課好了,分數有了,可以講道了,走了;以後我看十年二十年,沒有什麼進步,代代都是這樣,因為這些人不是要在真理中真正扎根,他們就是學了一些皮毛就走了,很可惜的。所以你們要好好思量,你們可以參加多少夜課所得著的,跟在這裡得著有何不同?你好好去想。一個人在香港對我說,「我參加了很多很多的夜課,繳了很多很多的學費,結果得到的沒有多少;但在我們的查經裡,我領受了很多信仰原理、聖經奧秘,我的信心得著堅固了。」
柏拉圖沒有說,「我們來奉蘇格拉底為表樣,尊他作萬代師表。」因為柏拉圖知道真理大過人,所以他說「我們應當像那人生最大的目標——上帝」,他不講像蘇格拉底;這是西方文化跟中國文化不同的地方。中國新儒家的哲學大師都批判說,「西方無論如何,脫離不了上帝的包袱。」而我以普世思想家的看法,來評論中國新儒家:新儒家死要臉,一定要證明中國文化是最高峰,他們根本不是追求普世真理,不過是追求民族自尊而已,這是很危險的事。真理不在東方、不在西方,真理在真理的本體——神那裡!不能因為我是中國人,我就一定要證明中國人最偉大,而把追求普世性真理的動機歪曲了,聲稱只有是中國人的才是真理,這是不對的!
中國人把孔子搬出來,柏拉圖不敢把蘇格拉底搬出來;柏拉圖不但不敢,他還受他的學生一記耳光,這個學生就是亞里斯多德(Ἀριστοτέλης, Aristotle, 384–322 BC)。這個學生說,「我愛我的老師,但是我愛真理過於愛我的老師;所以不可能有一個老師會作我的師表,一定有真理是高過老師的。」這就是西方文化跟東方文化不同的地方。結果,孔子到今天沒有出其右的人,後人沒有奮鬥、沒有超越,永遠在他影子下面過生活;十九世紀就顯出中國落後西方幾百年,而西方就因為像亞里斯多德這樣敢與老師爭辯的結果,很多學生研究出比老師更高的學問來,就一直進步到現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