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遠古的時候,有龍山文化、仰韶文化,這些文化是在科學沒有來到以前就有的。但是這個宗教跟文化本質乃是對一個東西的回應,那個東西在基督教的神學叫作「上帝的普遍啟示」。
什麼叫作「啟示」?「啟示」這個字在希臘文叫作 ἀποκαλύπτω(音譯apokaluptó,英譯I uncover, bring to light, reveal),就是「把奧秘打開來」的意思。
古代女人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用面紗,到現在還是如此。從前蓋得很密,連腳都要蓋得很密,到結婚的那一天的時候把它打開,你看見她真正的面目如何,這叫作「啟示」(希臘文ἀποκάλυψις,英文revelation)。
所以真正到底要怎樣使我們明白的?
我們常認為說:「我發現真理。」如果我們能發現真理,這就表明真理本來是存在的,不過因為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我就不能說它存在。但是我發現以後,我就認為我知道了,所以就認為我發現了真理。但是真理不會因為你沒有發現,它就不存在,真理也不會因為你發現,它就更存在了。
「真理的存在」就在「真理存在的本體之事實」裡,而真理的存在,在你發現的過程中,使你從「不知」變成「知」。所以「真理的本身」,不會因為你知的過程有所變化,但是因為你從「不知」變成「知」,在過程中「你」產生變化。
這樣說來,
是人發現真理,或者真理讓人發現呢?
人是主體性的或是客體性的?
真理是主動性或者是被動性的呢?
我這樣講下去你們就很有興趣的思考這些問題,因為我們平常受現代文化的影響,已經把一些很重要的,或者比現在我們所已經習慣的文化,那些更重要的課題都拋到腦後了。
我們已經把你的思想拉回來了。
你會思想到:「是啊!我從不知道,變成知道是因為媽媽告訴我,是因為老師教導我,是因為在實驗室化驗的時候觀察到,使我覺悟過來的。」
所以我們常常說:「我尋找真理」「我發現真理」「我明白真理」「我發現」「我明白」「我知道」,我就變成一個主體,真理反而變成一個客體。是我發現它的,是我找到它的,是我認識它的,所以它就變成一個被動的東西。
但是我剛才講的,你從「不知道」到「知道」的時候,真理沒有改變,是你改變。你從什麼都不懂變成懂的時候,是你在變化,而真理的本身沒有變化。
二加二等於四,這樣的數學,我們可能一、二年級就很明白了,但是二加二等於四,在沒有蘇格拉底(Socrates, 469-399 B.C.)以前,本來就是這樣。
真理的本身是永恆的,尋找真理的人是本身是暫時的。所以暫時的人不能成為永恆真理的主體,是永恆真理使我們可以明白它的時候,我們變成一個客體。The eternal truth supposes to be the subject and man who is in the procedure of knowing the truth should be the object.
為這個緣故,我們對真理的了解是我們的享受、是我們的改變、是我們從領受真理所得到的喜樂。因為「知」使人享樂,「知」使人生命有充實的意義,所以我對真理的了解是被動的,不是主動的。
你說:「這樣講和我們平常的想法很不一樣,主動的真理是永恆的,是什麼意思呢?」這就是要把「真理」和「生命」連結起來講。
真理如果是被動的,是死的,那麼,生命的本身為什麼需要真理?而真理充實生命的本身,真理的本身又怎麼可能沒有生命?
這幾句話把它連起來,就是聖經的意思了。
真理是有生命的,
真理又是主動的生命,
真理又是光照生命的生命,
真理又是充實生命的真理,
而充實生命的真理是比生命更大的真理,也是比生命更大的生命。
這樣,能明白真理的生命是被動的生命。
所以這個把真理啟示給人的生命,就是基督教信仰所說的「上帝」。